我家住在湖南长沙县金井镇,湖南东北部,往东穿过二十里山路就到了浏阳,再穿过几十里山路就是江西。我们的祖先是从江西迁到浏阳秧田村,再迁到金井镇的。罗氏家风,教育为先,浏阳秧田是全国闻名的博士村,一个五千人口的不大村落,几十年里出了26个博士,让人对这里的学风刮目相看。

嗲嗲娭毑

金井镇所有人都叫爷爷为公公,只有我家叫爷爷为嗲嗲(读音如此,应该是爹爹)。这么叫可能是因为我嗲嗲是抗战前期从20多里外的高桥镇付堂冲躲壮丁到金井落户的,他不是金井土著。

整个高桥付堂冲村子的居民都姓罗,我嗲嗲排行老四,是个遗腹子,打出娘肚子就没见过爷,四岁又死了娘,是大老兄拉扯大的。这个大老兄当年应该也只是个少年,带着两个老弟一个老妹一起长大成人,想必异常艰辛,却也被村子里的罗氏家风熏陶,在心底种下了教育的种子。嗲嗲的大老兄不知何故终生未婚,三哥只有一女,二姐有一子一女,他自己有二子三女:伯父、父亲和三个姑妈。

这三个姑妈都是当年金井的高学历姑娘。大姑妈在六十年代读完了初中,家里实在没钱供她去省城长沙读高中,只得放弃。二姑妈三姑妈比大姐小十几岁,读完初中时金井已经有了自己的达德高中,嗲嗲娭毑继续发力,又勒紧裤带供她们两只妹子读。两个姑娘都会读书,毫不费力读完高中,准备高考,却碰上文化大革命,高考取消,只得回家种田。一家人竹篮打水一场空,好不气恼。

嗲嗲的二姐有两个孩子,大儿子是个驼背,小女儿读书成绩不错。兄妹俩还没成年娘爷也都死了,驼背大哥给妹妹当起了爷,枉死判命(倾尽全力)供妹妹读书,读完初中又到长沙读高中,后来竟然考上了大学!这个驼背没有任何手艺,只能靠烧炭卖点钱,日夜贪黑用土车推到很远的长沙城去卖掉才能换回妹妹读中学和大学的学费和伙食费,直到妹子毕业有了工作,当了城里人的老师。
嗲嗲娭毑不让我父亲读初中是因为伢子很小年级就可以帮家里做很多事,妹子回家反正也做不了事,不如让她们冲一冲,兴许能改变作田人的苦命。其他人家,比如我奶奶,在娘家连个名字都没有,更别让她读书了。我奶奶直到嫁给我嗲嗲才有了个名字,她丈夫取的,还普通至极 – 王淑华。那个年代十个中华女性只怕有两个叫淑华。我母亲叫金淑华,一个邻居叫毛淑华,还有一个死了的邻居娭毑记得也是毛淑华,都嫁到了毛家。这几个淑华没一个可以说好命的。而我的三个姑妈名字就比这些家族书香气足得多,大姑妈青山,二姑妈水秀,三姑妈成香。

倾尽全力

嗲嗲娭毑供三个女儿读书算是倾尽了全力想改变子女的命运。在那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大多数农村女孩儿都是小学没毕业就回家帮家里做事,挣工分。我妈就只读了四年级,她嫁过来后有时会抱怨 家娘家爷(公公婆婆)对女儿偏心,她一个新媳妇起早摸黑挣来的工分想给儿子(我)做件新衣裳都不行,因为一家人先要保证两个妹子的学费和课本钱。无奈我爸应该也是拥护爹妈的决定的,她做不了任何主。一家人是这样想的:如果两个姑妈真考上了大学,就会成为公家人,那时朝中就有人了,罗家做什么事都好办了,现在勒紧裤带是值得的。但那个姓金的傻媳妇血管里流的不是罗家人的血,她不管那么多。

后来恢复高考,我二姑妈看着公社墙上的通知,回家拿起空置了多年的书包,又放下,叹了口气,她要嫁人了。三姑妈是个女斗士,在没有灯盏下狠狠地复习了一段时间,还是落榜了,她没有再尝试考第二次第三次。其实姐妹俩读书一直都是尖子生,估计全国第一年恢复高考时竞争太激烈了,其中很多都是城市知识青年,底子比她们乡里妹子到底要厚一些。要是两个姑妈不放弃,再考两次,也许就中了。可惜那个时候整个国家折腾来折腾去,将很多年轻人的志气和韧劲都磨掉了。

后来我们村比我姑妈小几岁的一个本家姑妈罗桂香就坚持不放弃,连考了三次高考,终于考上了,后来当上了长沙市的什么官,至今还能给村里和家里人带来实惠,比如拨款什么的。她小几岁,没有受文化大革命太大的影响。而且家中有两个哥哥照顾,供她一个人读书要轻松得多。

我的高考

1988年我初中毕业,以金井中学第二名的成绩考上了长沙县第一中学,这是一所重点学校,让乡亲们刮目相看,因为在我之前金井镇还从来没有学生去这所学校上过学,但是很多人都知道考上一中在当年就是一只脚跨进了大学门。三年后我妹妹也考上了这所名牌中学,当时整个金井镇算是头一家。几年后我三姑妈的两个女儿也先后进入这所中学读书,让我姑妈出了一口恶气。他们兄妹俩供养我们后班子读书也是蛮亡命(拼命)的。不过罗氏祖先种下的读书种子终于在我们这一代生根发芽了。

我们那一年高考分四科:理工、文史、医农、还有地矿啥的。本来成绩中等的我选择了理工科,信心大增,因为我很讨厌历史、政治,也不喜欢化学,而理工科学生只要考语文、数学、外语和物理,四科我都不怕。我一直是文学社社长,作文不是问题,语文成绩不会差到哪里去,数学和英语是我强项,物理经过自己加强也有个中上等。考上一中我的一只脚进了大学,分科后另一只也跟进来了。

当时高考都是选择在每年最热的七月七号开考,那时候没有空调,热得不行,我和不少同学都中暑了,寝食难安。我连续多天毫无胃口,睡不着觉,身边又没个大人照顾,班主任老师是最后一期分班后的新老师,我这样的学生不会想到去他那里寻求帮助,结果高考时我严重低血糖考砸了。第一堂语文考试两个半小时下来后我是最后一个离开考室的,双眼发黑,摸到教室门口站了好久才离开。150分的语文我只考了90多分。记得当时的作文题是这样的:看图作文。第一张图,妈妈给小儿子夹了一块鱼,自己碗里都是鱼刺,笑眯眯地和儿子说:“娃,这鱼你吃,我喜欢吃鱼刺。” 第二张图,还是娘俩坐一块吃鱼,儿子长大了,嘻皮笑脸给白发亲娘夹了一块鱼刺,说;“妈,您喜欢吃鱼刺,都给你!” 我当时就很纠结,这儿子是不孝呢?还是真以为妈妈喜欢吃鱼刺呢?我也猜得到出题老师是要我们选择这儿子不孝,写篇议论文,大多数考生估计也没想其他的,可那个中暑的罗氏少年就犹豫不决,他想,说不定这人真的是温室里长大的,以为天下人都喜欢吃鱼刺呢。
如果没有中暑,我估计会很轻松作出决定,很快下笔作文,但是中暑的人或者生病的人往往会变得稀里糊涂,因为他们连作决定的力气也没有了。

下午考数学,150的总分只考了120分。当年的数学真的不难,正常发挥考140多是很轻松的。我记得最后一道大题是关于椭圆形的,我竟然连椭圆形的面积还是周长计算公式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记错了。不过到了高考第二天,不知道是不是破釜沉舟的心理还是什么原因,天还是一样的热,我仍然吃不下饭,却发挥比较正常,英语和物理都考了140多分。考完后我知道自己很可能落榜,估计就在录取线上下,于是一个问题开始变得很现实。如果没考上大学,我会复读吗?还是干脆就回家开始挣钱养家?我当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独立了,继续复读考上大学虽然希望很大,但是对我诱惑力并不大,我不想再给父亲增添负担,也一直非常渴望独立,去城里和外面的世界闯一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不读书了,我绝不待在农村种田,我会马上捆起衣服被子凉席去城里找工作,哪怕一点门路都没有我也要去闯。不管命运给我什么警告,我只跟着感觉走。

看分数的那天我在班车上遇到了一个同样戴眼镜的金井脱甲的姑娘,她是一中的复读生,本来比我高一届的,一起去看分数。她有同学已经在读大学了,所以和我讲了很多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比如说,她和我的成绩估计都在录取线上下,如果录取了,很可能是大专。我说我根本没有填写大专的志愿,而且写明了我不服从分配,要我读大专我宁愿复读(我不是我们班唯一一个这样填志愿的)。她告诉我即使你这样填,也可能被一所叫做基大的长沙本地垃圾大学录取,因为那所学校很差,没人报考。她有同学就在那所垃圾学校读书。我听了有些忐忑不安,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去一所大专学校读书,最起码也是湖南师范大学之类的。现在竟然开始希望被这所从没听说过的基大收到他们的垃圾袋里去,因为在家等高考分数的日子太让人压抑了,父亲本来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的,他眼里的失望和担心比我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复读的话,滋味肯定更不好受。

我和那个学姐估计的分数都比较准确。拿到分数后,看样子她和我都很可能上大专。

看完分数回到家,我的左手开始严重发炎溃烂,因为当时是双枪,去长桥一中看分数之前我割禾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无名指和中指之间的分叉处手掌,以为不要紧,结果越来越厉害,疼得晚上根本睡不着,白色的血管都露出来了。父母对双枪期间的这种问题司空见惯,又要忙双枪,根本无暇顾及我的痛苦。偏偏这时候我父亲给人家用耕田机犁田的时候,连人带机器从一米多高的田埂上掉到了下一丘田,被压在烂泥里,一条腿膝盖被打碎。十八岁的我背着父亲在卫生院上上下下累得不行,平地上还好,偏偏那个该死的卫生院有上下两栋,从门诊去上面一栋看医生要背着他爬三十来步户外阶梯。实在爬不动了又不能放下,结果用尽了洪荒之力爬到上面差不多腿抽筋。好在那个时候的我对腿抽筋习以为常,每年双枪踩打稻机都会抽几次筋。

卫生院的青年医生是本地人,很野蛮,明明我父亲的膝盖被打碎了,他也左按右按,疼得我父亲只叫,他却说不按就找不出骨头碎在哪里。当时的卫生院自然是没有什么高级设备的。后来这个家伙给我的手清洗伤口、切掉坏肉、缝针的时候好像麻药根本不见效,还是他根本没有打麻药,疼得我赶紧用右手抓住左手,免得它缩回来。我妹妹坐在旁边看见我紧咬牙关也手足无措。那个暑假她读完了初中,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去哪里读高中,大家日子都不好受。

我的手伤愈合了,父亲却变成了一个瘸子,大部分气力活都做不了了,因为受伤的那条腿脚面提不起来,软嗒嗒的,筋没接上。要是我们家有钱就可以送他去长沙或者至少去路口镇的县中心医院治疗,可惜我们没钱。那个时候心里每天都是沉甸甸的,盛年的父亲突然之间成了残废,两个读书郎要用钱,地里的活还没干玩,要晒谷、送粮,总之一家人都难得笑一次。妹妹也报考了一中,但是她的成绩没有十足的把握上这所中学,有可能被附近的九中录取。于是蹶子父亲又拐着脚去找关系,一个叫做吴年祥的老师,确保她能进一中,真不知道他那时候准备做什么来供养一个大学生和一个寄宿学校的女儿读完接下来的几年书。他好像和我们商量过要去赶脚猪(公猪配种),还想过在金井街上修单车补鞋子,这个修理工作他还确实还在行,公猪配种可能就嫌脾气火爆了些。问题是那能挣几个钱?自然这些刚出口就都遭到了我妈的坚决反对,倒不完全是因为挣钱少的原因。男人是个赶脚猪的,这话太难听了。我们做子女的估计再也不敢带同学回家。不过好消息是瘸子找关系的努力起了作用,妹妹刚好在一中分数线上,和她同分数的全县考生有一半没有被录取,她被吴老师照顾幸运地进入了一中。

在我等录取通知书的日子里,有一天收到了一封信。邻居大姐大嫂大呼小叫地拿着那封信跑进我家给我,说我被清华大学录取了!我淡淡地笑了笑,这是不可能的事。拿起信封一看,的确是清华大学寄来的,不过是我一个高中同学盛仕斌寄给我的,他还在我们读高三一年级的时就被保送进了清华。这个时候他已经在清华做什么准备了,这家伙一进去好像就当了系里面的学生会副主席啥的,反正他是一辈子的人尖尖。从1991年那个热得没心肝的夏天开始,我们这些曾经的同班同学就彻底分道扬镳了。

到了去长沙县教委拿录取通知的时候,我举着还缠着绷带的左手去了一趟城里,在潘家坪长沙县教委转了一圈,不记得为什么却没拿到通知书。后来瘸子出马跑了一趟,笑容满面地回家了,进门的时候朝我晃了晃手里的一张纸,那就是录取通知书了。我丝毫没有他那样高兴的样子,只是有些悲哀,这一辈子就这样突然转向,要朝着一个完全陌生的方向前进了。

后来的故事

真被脱甲那个眼睛妹子说中,我被那个没人去的基大给录取了。学校大号是基础大学,全称长沙职业技术师范专科学校,莫名其妙一大堆,看着就烦,再看了看专业,是机械专业。好像听那个信息灵通的学姐说过,如果被这所学校的工程专业录取,你算是比较幸运的,因为当年师范专业没有工程专业吃香,而那所学校只有两个专业是非师范。我历来很讨厌机械,本系还有个工民建专业,可惜我没有胆量申请转专业,如果转过去了,说不定我大学毕业后就会守着工民建这个饭碗吃到今天。

从大学第一天起我就打定主意一辈子不干自己不感兴趣的机械,那就意味着参加工作后我没有任何资本,一切要从来再来。我后来之所以总是居无定所,这是原因之一。

嗲嗲娭毑播下的教育种子继续发芽,两个在一中读书的表妹也相继考上了大学。而且我们四个人最后都和外语扯上了关系。我妹妹是日语专业,最小的那个是英语专业,我和大表妹都是理工科,参加工作后都能够流利地说英语。我没成为机械男,却成了个英语男,还去了美国生活,后来回国进入了国内房地产设计领域,跟着感觉走的我到底走出了自己的感觉。现在房地产不景气,我在老家长沙金井定居,开了一个乡村旅馆和英语夏令营,跨度很大,自己都晕,但气定神闲。

汉语里有个词叫血脉相连,英语有个词叫做 bloodline 。不管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根植于我们每个人基因中的,除了容貌体格,有很多是属于家族的脾性,如今人到中年,我觉得我是个纯正的罗家人。

作者:田碧君(说明,这个故事有一些是田老自己的创作,但他的创作也都是基于对当地人文地理的了解,和以前的一些野史。田老住在金井老街,他们那一代的农村人基本上都没有机会读书,能够写出下面这样的故事,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从九溪寺左测沿后山溪水而上约一华里,望见对面岔冲,只见两边青山紧锁,满山松树林立,杂树丛生,茂林蔽日。阵阵松风裹着凉意夹产丰山花清馨拂面而来,沁人肺腑。山底里一条一米多宽喘急溪水碰着崖石叮咚乱响,叫人不寒而粟,且终年不息流向六和桥。沿着这溪水右岸而上约二百多米,只见一块约四米高,四米多宽陡峭巨石耸立在溪水边。上面齿印纵横,四周岩石突出土层尺多厚,底部悬空将近二尺,这就是传说中雷打石。

雷打石到底是怎样来的?据当地老人一代一代接下来传说,在雷打石前,这块巨石不是现在这样形状,是一个直径约十几米大型带扁园形巨石耸立在溪水边上。那时溪水流到这里要绕一个大弯,巨石下面悬空有一人高,进深达三米多。当地叫化子都在这里洗澡纳凉,冬天点燃枯枝避寒。

不知是何朝何代,传闻江浙有一阴阳先生不甘心跟别人看地,家业兴旺。独自萌想寻一块风水宝地,落葬自己,发迹子孙。于是扮作一个乞丐,周游全国各地,不一日来到湖南长沙地界,寻觅于册水之间,一日夜间,隐约看见东方,红霞满天,云气流连,于是循迹来到现在大坡岭。这时已进严冬,寒气逼人,由于一路风餐露宿,身感不适,加之年过花甲,竟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路边。此时恰有几个叫化子回家,看到像似同伴,几个人七手八脚把这个老人抬到洞里,烧火取暖,灌以姜汤,约两个时辰,老人渐渐恢复知觉,睁眼一看,面前站立都是叫化子,此时他只能将错就错,隐瞒自己身份住了下来,并把自己仅有几两银子拿出来给了一个叫善缘长老,撒谎说是在路上拾到的,请他抓几副药回来调理。

一晃半年过去了,病时好时坏,不能远走,这一群穷困潦倒的人半年多对他精心呵护,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为感谢他们救命之恩,决定把自己看家本领茅山法术“五鬼搬运法”传给他们。有一天跟善缘长老说,你们饥一餐饱一餐也不是长久之计,何况有些人年纪大了,今天我用“五鬼搬运法”在一个时辰可以几百里外拿碗回来租给别人,用完以后再送回去。你放言出去,周围百姓红、白喜事要租碗筷,只要头天把香烛供果摆在巨石上,祈告要多少桌碗筷,第二天早可派人来拿,还碗时,不要洗,留一桌饭菜,不要租金,众叫化子都半信半疑,但善缘长老相信这个老人不会骗人,要众叫化子出去讨饭时把这个信息送出去。

当时百姓都不相信,说你们这群叫化子饭昏了,想这个骗招。一时成为街坊巷议,乡间戏言。但也有几位老者听上辈讲过,但谁也没遇到过。如是商议反正买点香烛供果花钱不多,不妨试一下。如真有这事,地方百姓受益,还碗时又不受租碗老板刁难。恰好这几位老者有一个这月初八收媳妇的,准备办二十桌酒席,于是初七晚上备了香烛供果摆在巨石上,祷告神圣,要二十桌碗筷。为保险起见,决定天一亮就去拿,万一没有,还有时间到别处租。

第二天天一亮,四五个人担了箩筐来到巨石前一看,二十桌碗筷真的摆在坪里。宴席上人们眉飞色舞,津津乐道,议论这从古至今,让人不可思议怪事,巨石上有碗租,不要租金,不胫而走,疯传几百里。有了这个食物来源,叫化子越聚越多,自从有碗租起,这个老人又熬了半年多,在这半年里碰到了好天气,也撑拐棍到周围转一转。看到离这不远镜子石下面有一块好地。风水称金龟下海,看一不虚此行。病一直不见起色,自知在世时日不多,知道会客死他乡,于是准备安排后事。

有一天对善缘长老和众叫化子说,一年多来承蒙各位尽心照顾,心存感激,无以为报,今天把这个租碗“五鬼搬运法”传给善缘长老,今后世代只能传给有善心丐帮弟子,不能给外人谋利。否则会遭天遣雷打,再无碗筷出现。并道明自己身份,拜托大家在他死后,烧成灰用棕叶包裹,在镜子石下面挖一个土坑,趁大雨之夜丢下去掩埋,不留痕迹,保佑你们租碗兴隆。

时隔不久,这老人升天而去,众叫化子依他遗言,安葬了他。据当地百姓传闻,到了善缘长老下传三代,有一个攻于心计的叫化子福元,平时人很勤快,乐于体贴人,对长老毕恭毕敬,讨得长老欢心。时光易逝,长老年近古稀,看自己时日不多,当着众叫化子面宣布把“五鬼搬运法”传给福元。并让福元当着众叫化子面发誓,如违背租碗帮规,不扶老爱幼,遭天打雷劈。

不久长老辞世,福元接管长老这个位置,但此时福元大反常态,纠集几个亲信,作威作福,串通外面恶少,收取租碗租金,如不租他的碗,带领几个叫化子大闹宴席。用租碗得来的钱在外署办房屋,讨妻妾。叫化子稍有怨言,亲信大打出手,其中有几位叫化子不满福元所作为,暗地里求私塾先生写了一张控诉福元罪行,禀告天庭要求惩罚这个不法之徒。福元听说,怒气冲天,带着几名打手来到石洞里,要他们交出状纸,几十名叫化子战战兢兢往洞里靠,当众打死两个平时不听话叫化子。此时洞里哭声一片,喊天喊地,几个胆子大的喊苍天不公,违背誓言,公道何在,天理难容。这时狂风怒吼,电闪雷鸣吓得福元一伙赶快退出石洞,突然一声霹雳,一个巨雷从巨石中间直劈下来,把巨石分为两半,福元一伙随着外边一半巨石倒入溪水中,再也没起来。靠洞里叫化子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随后各自散去,把这惊天惊魂一幕说出去。随后当地百姓把这地方叫雷打石,流传至今。

在一九六四年,当地百姓为引水源畅通,在修水渠时,把倒在溪水里石块炸掉了一部分。

作者:孙格非(摘自《金井漫画》,孙老是金井漫画的创始人之一,民国时期的知识分子。)

    由金井镇对岸沿着九溪寺弯曲的溪水进冲约两华里处,有一座小山,虽不太高,却四周平坦,上有良田美池.桑麻竹木,杂花生树,鸟雀争鸣,水抱山环,芳草丰茂,住着几户人家,往来种作,生活怡然。由于山势平坦,人们就叫它“平丘山”。

    南宋度宗咸淳八年,因奸臣当道,国势衰危,兵连祸接,几无宁日。江西赣州绍圣寺的养性、养真、误善、误缘、觉慧、觉世六位禅师,苦于兵祸,闻湖南潭州开福寺,乃佛教圣地,乃结伴化缘前去参圣皈依。经浏阳路过金井时,预备至九溪寺参拜佛祖,稍事休息,再去开福寺。发现近处的平丘山,登山纵观,只见三面高山环绕,独此处低落平坦,而且有田有水,古木葱茏,男女种作,鸡鸣犬吠相闻,前有小溪,水清见石,出冲两里,即是金井,真是一个闹中静的修行好所在。六人毅然同意将化缘所得的钱财,在此建庙挂锡,命名“六如庙”。日以参禅礼佛,作山种土,自食其力,修身养性,不越清规。他们的佛性道德,闻名遐迩。凡属地方修斋建醮,举行盂兰盛会,超度父母,无论远近,都来相请。因此,他们已有些积蓄,见溪上木桥年久失修,有倒塌危险,乃捐资建一石桥,命名“六和桥”,对其他公益事业,也极热心捐助。

    迄至元世祖忽必烈至元十六年以后,六位高僧皆因年老相继圆寂,由宏志和了缘二僧继承衣钵。至元顺帝时,天下大乱。陈友谅自恃功大,拥兵自重,僭称汉帝,是时,明太祖朱元璋起兵安徽凤阳,以军功而有天下,改国号日明,年号“洪武”。与汉帝陈友谅大战于鄱阳湖,陈友谅败死,其弟友定率残部万余人向湖南逃遁,朱洪武乘胜追击,逢人便杀,故有朱洪武血洗湖南的传说。

其时,陈友定也在平江安定桥战死,手下只剩三千余人,由都统黄英率领,辗转流窜,逃至金井“平丘山”。

见山虽不高,而座落在群山之中,冲谷之内,地势险要,冲口夹于两山之间,宽不过二十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右面杉树坳宽约五米,只要有三百人把守,可以扼住从单家坝方面来之敌;左面官灵咀山坳之间,只需四百人把守,可以扼住大埠岭之敌。左右翼安排已定,乃调遣得力将军洪庆率一千五百人住在冲口,以御从金井方面的来敌,形成犄角之势,互相策应。黄英则踞平丘山为寨。亲率数百精兵,巡山了望敌情,指挥战斗,以图在此收容残兵败将,召募勇卒,集蓄力量,养精蓄锐,进行反攻,东山再起。后人称黄英驻过的平丘山为“黄英寨”,称洪庆将军驻兵之地为“将军冲”。

    孰知屯兵不到半月,就被朱洪武侦察清楚,乃率数倍之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黄英之师团团围困,水泄不通。黄英和洪庆指挥所部,仍奋勇拼搏,作困兽斗,争取突围,终因众寡悬殊,未能如愿。但朱军也伤亡惨重,未能前进一步。朱洪武改用步步为营的战术,缩紧包围,黄英的队伍矢尽粮绝,不战自乱,朱洪武乘势猛攻,杀得尸横遍野,溪水流红。不但黄英同他的二千多士卒,无一生逃,连黄英寨上的僧寺民舍都变为灰烬,和尚与居民,一同惨死于屠刀之下。战后乡人将尸首集中埋于一个山坡之内,名之日“万人坡”,后人触景心酸,乃改名“烂泥坡”。

    事隔八百余年,时代迭更,山河依旧,人事已非,“黄英寨”、“六和桥”、“将军冲”之名和它的历史故事流传至今。

春游黄英寨纪实

作者:田碧君

从金井镇对面九溪寺沿溪而上三华里处,有座落在群山顶上一片沃土,地势平坦,有良田水塘,四周山岗林丛覆叠,烟云苍苍,山脚溪水环流,潺潺有声,奇花异草,遍布其中,只见蜂蝶上下飞舞追逐花蕊之中,路若流蛇,田道舒展,林舍朗然,流水人家,这不是传说中桃花源吗?这就是传说中有古寨城堡和聚义堂的黄英寨。

这个似桃花源与世隔绝黄英寨复为外人道也。这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璀璨明珠足可与建成后的石壁湖媲美。这一山一水相应成趣,相得益彰,也是金井镇人文景观升华,当你驱车接近黄英寨山下时,骤闻水声大作,泷泷作响,一转山弯,只见一挂瀑布从山顶石隙吐出自上崩注而下,有电骛雷骇之势,真有飞流直下三千尺,凝似银河落九天之感,当你走到瀑布下抬头看,又是一道奇观,瀑布落下有几个阶段都是悬空,原来是有几处岩石突出,透着阳光往上看像是千万支银箭直射而下,银珠似的飞溅在人们身上,爽气宜人,随即落入湖内,旋涡团团。这个不足一米深,千多平方米湖泊卵石铺底,清澈干净,四周亭阁,石橙供游人小憩,湖面上几个竹筏,任游客自驾撑篙,随意飘荡。

从湖边沿着蜿蜒公路而上,两边翠竹随风起舞,弯腰点头欢迎游客到来,临近山顶黄英寨三字赫然在目,突见两边山峰迎面而来,相距不到十米。真是一夫守关,万夫莫开,是一个天生寨堡。

进入寨门,登上寨垛,回头极目远眺,金井镇南北,东西纵横十字街一览无余,商户楼鳞次栉比,尽收眼底。俯身下视,万丈悬崖,溪水直泻而下,闪亮瀑布哗哗作响,像银丝带垂直飘下,叫人眼花缭乱。走下寨垛,一片桃花,鲜花摇曳,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前面一个二百多平方米练武场,停了各式各样车辆,“聚义厅”三个斗大金字嵌在用石块砌成三间大厅之上,步入大厅十八般兵器排列两旁,正中间摆一把用虎皮盖成着太师椅,更显威严,大厅右侧一片梅花林,林内涓涓细流途经亭阁石櫈,送来清凉,大厅后面杜鹃花盛开,游人如织,侧边农事博物馆陈列着七十年代前农具器皿,体现着祖辈们艰辛和智慧。三人台水车,手摇水车搁在溪边,地坪上石磨,推谷推子,舂米的碓,风车,任游人尝试,拍照留念,游兴之余,闻到后面一片青翠翠长弧形潦叶壳散出的清香,包裹着粽子是千多年诗人屈原食粮,潦叶后面是一片竹海。高高的竹稍遮着列日,挡着严寒护卫着诗人食粮的原材。穿梭竹海,别有情趣,丝丝凉风从竹林中间直扇过来,直扑游人面,叫人心神俱爽。沿路返回梅花坡从山坳石级下去六十米来到藏宝洞,如不是导游介绍,近在咫尺都不知宝洞入口在哪里,只见林木参天,浓阴蔽日,几条山石沟隐现在茶树灌木丛中,在导游指引下,分开树枝弯着腰钻过一米多远石洞,方可伸腰。这就是传说中藏宝洞。这个占地十多平方米,高三米石室呈四方形,顶部像锅形,四周陡壁,顶上无水渗透,地面干燥。是存放物资天然保险库,黄英寨几次被剿灭,而后东山再起,看来是这个不为外人知道藏宝洞缘故。

作者:田碧君

据金井郑氏族谱记载,从明朝中期起,郑氏家族在金井一带是望族,到清朝中期有四十八栋大屋之说。他们田土紧靠脱甲河一带,每到汛期,田土大半被淹,有时颗粒无收。他们不解的是,同样一个地区,金井河两岸被淹的少。如是请了无数个风水先生探讨研究,风水先生一致说金井河发源地来自长沙浏阳搭界龙头尖,到了两河交汇处是龙尾摆水,挡住了脱甲河水汇入金井河。而要破解只能暗自设防自保(龙行水力大),在两河交汇处脱甲河往上走九十九丈建一桥拦住,请两尊石牛镇守桥头吸干洪水。当时以郑子珍为首的族长召集郑氏成员商讨,同意这个说法,也考虑方便百姓过河做了善事。如是郑氏家族损资建了石桥,请石匠雕凿两头栩栩如生静卧的一对公母牛,取名花桥。在花桥竣工之日,举行祭祀桥神盛典。方园几十里百姓不约而同前来观看,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现把民间流传祭祀桥神祭文抄录如下:维公元一六四八看,岁次辛丑,八月丁末,初八丁己时,乙已时。郑氏族长领郑氏成员,男女老幼于花桥河畔虔备清香,斋贡酒猪,不腆之仪,谨祭于花桥桥神之前曰:洪水肆虐,淹我田庄,风水探究,拦河设阻,神牛虎距,止水不扬,历经一载,大桥建成,东观旭日,听九溪晨钟,西看夕阳,闻南阳暮鼓,两庙神圣,佑桥吉祥,洪水再袭,固若金汤,淹不过坎,保我田庄,诚心拜竭,上善毋忘,尚飨。

其中有郑氏家族学子作诗一首,勒石铭碑立于桥中央。
金井花桥看石牛,郑家竖名留千秋。
微风拂拂毛不动,细雨霏霏汗长流。
水草堆山难启口,牧童用力不回头。
农夫挥鞭催不起,天地围栏永不收。

因敬告天神,受日月之精华,享天地间灵气,几百年后,石牛成精,时常在田里偷吃禾苗,更甚者,猪牛羊过桥,停滞不前,任你鞭打,都不过去。石牛在当地百姓中,逐步失去了敬意之情,怨恨颇多。有好事者,邀了几人把石牛角嘴打断了,从此以后,再也无此类现象发生了。

作文想写好,需要坚持写日记。想在考试的时候提高英文写作题的分数,自然就需要经常练习写英文日记,这个道理很清楚。可有些家长肯定会叹气:我家那个中文日记都不愿意写,还写英文日记?这不可能。

你先别急,做事情都有方法有过程的,世界上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刚开始不愿意很正常,这是人的天性,我来提些建议,你和孩子商量一下是否可以这么做。

第一阶段:坚持每天默写英语课文

英语写作能力提高的前提是默写正确。如果完全不能正确默写出课文,就没有必要尝试写作。家长也许没有能力检查孩子的英文写作是不是正确,但是检查孩子的默写是否正确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对照书本看就是了。我不知道现在的学校英语老师会不会经常在课堂上要求学生默写课文,反正我印象中英语课堂上很少默写,听老师讲的时候多,跟着读很多,这都是不太正确的教学方法,每节英语课都应该分配至少十分钟让学生默写。

大多数时候英语的语法其实并不难理解,根本不需要花很多时间去解释,孩子们只是容易忘记语法,需要一遍遍练习,来强化他们对语法的记忆。而默写就是检查是否记忆清晰牢固的最好方法,比做练习题都管用。

如果能够正确无误默写一篇10行的英语课文,其中的语法和单词基本上就都记住了。所以以后家长如果有时间,与其在旁边干着急,不如和孩子坐在一起,要他默写学过的每一篇课文。先默写一句,然后一段,再默写整个课文。这个不能让步,作业都可以不做,英语的默写和背诵必须每天完成。除了作文,可能没有任何其他科目有英语这么重要了。而英语不记是不可能学好的,与其突击去记忆,不如每天花时间记一点。

美国中学生的夏令营
美国中学生的夏令营

第二阶段:每天自己提一个问题,然后自己回答,再尝试将问题和回答都翻译出来。

几乎很少有学生能够写出有内涵有思想的日记或者文章,所以为了避免记流水账,写日记之前先学会提问再回答问题,养成注重内涵注重独立思想的写作习惯。点击这里了解我们如何指导学生写日记写作文。顺便说一下,我们夏令营和英语冬令营每天都会指导同学们写一篇有内容有深度的日记,而且,辅导员还会辅导部分学生将日记翻译成英语,不仅如此,我们还会将日记合并,整理优化,发表到我们的网站上,让外国朋友了解我们。我们还会将一些优秀的英文作文发到我们的 FACEBOOK 主页上去。

刚开始学生提问题和回答都可以简单一些,可以由父母提问,但要争取自己回答。一问一答两句话就可以了,再查单词,分析正确的语法,然后翻译出来。

类似这样的问题:

  • 一百年后我家这栋房子还会在吗?
  • 1000年以前住在我们这里的是什么人?
  • 如果我在地下使劲挖,挖穿了,会出现什么?

父母可以使用自己的手机收藏你正在看的这篇文章,点右上角,然后收藏。下次通过下方的评论表单提交你孩子的翻译,中英对照,我会免费将修改的结果发到你的电子邮箱。注意,请不要通过微信提交,我希望我的修改被其他学生看到。重复,我的修改是免费的!

第三阶段:翻译和日记 [适合中学生]

  1. 第一步:翻译一段 雅虎问答 上的原版英文,获得启发,学到知识。翻译的资料有三个来源:雅虎问答里的内容、雅虎国际新闻、自己的作文或者日记。没听说过雅虎?点这里,就是这个美国网站,部分由于阿里巴巴是这个网站的股东之一,所以这个网站在国内也可以看到。雅虎问答是这个美国英文雅虎网站的一个英文栏目,和百度知道一样,只是里面的内容比百度问答严肃多了。实际上百度知道就是抄袭了雅虎问答,不同点包括:百度知道里面的内容有很多都是做广告的发的。雅虎问答是美国普通老百姓问的问题,回答问题的大多数有学历,从那些问题和答案大家可以听见美国普通老百姓最真实的声音,我们将他们的问答每天翻译一小段,可以提高自己的阅读水平。即使没有时间翻译,经常来看看也好。也收藏一下这个网页吧。

晚自习写日记

第二步:写一篇中文短日记。同学们当然也可以直接写一篇自己的中文日记,点这里看我们是如何指导写日记的,其实不难。同样,你的中文日记如果发表在我们的网站上,我们也会免费点评修改。 第三步:翻译好之后,以这段文字为基础,写一小段感想作为自己的日记的一部分,十句话以内就可以,然后翻译成英语。使用手机上的词典,翻译不对没关系,哪怕将每个词翻译出来也是学习的过程; 第四步:将翻译结果中英文对照发到这个网站的评论栏里,给老师检查纠正。记得要中英文对照,否则我无法纠正。 第五步:通过老师纠正错误,同学们会对自己没有掌握的知识加深印象。纠正过的正确英语翻译大家可以输入到手机里,跟着读,读音可以发到我们的微信英语群里,老师在旁边提醒纠正发音。之所以不是跟着英语老师读,是因为大家回家以后还可以继续跟读,而且可以培养同学们使用手机来学习英语的习惯。 第六步:跟读几遍之后,再将英文翻译盖上,根据中文日记将英文默写出来,然后自己对照,看错误在哪里。这样过了几遍之后每次纠正错误都会加深印象。到最后没有错误了,就可以尝试看着中文背诵了。 第七步:还有时间就开始背诵这篇心爱的,经过修改的英语日记。



和大多数英语老师说的不太一样,我们不认为学习英语就是“听、说、读、写”,在我们的英语课上,英语学习和培训有五个步骤:写作、翻译、跟读、默写、背诵。最终目标是能背诵,翻译和默写都是为了给背诵打基础。

学习英语的环境

金井河中淌水
两个四年级学生在金井河中淌水

为了避免学习过程变得枯燥,我们安排了各种乡村田间的户外活动,一边开展活动一边记忆。这样以默写背诵英语为主要手段不光为了考试成绩,也是提高口语和沟通能力的最重要最有效的方法。口语流利的人不是因为发音标准,而是因为脑海中很快知道该如何说。

在我们夏令营的学习期间主要期望他们提高自信,回家后遇到难题知道如何通过网络和词典找答案。
同时,即使学生回家了,我们也会有相应的平台帮助他们和国外同龄人朋友保持联系。在我们看来,有一个或者两个外国知心朋友会大大提高学生学习英语的积极性和乐趣。



亲爱的家长朋友们:

您好!

山水学堂自九月初成立,受到了各位家长朋友的关注和支持,非常感谢!我们的校训是:打开心门(open hearts)、 思想开明(open minds)、 推开暗门(open doors)。也就是说,我们希望学生们大胆去尝试思考和接受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天马行空的思想,不要固执地坐井观天,认为世界就是这么大,其他都是谎言。

这个国庆,我们作为一个位于长沙乡村的小学堂,决定利用金秋假期,向各位家长朋友们展示我们一位老师的实力。这位几十年的老中医将现场为两位家长悬丝把脉,并且利用一种自然疗法现场治病。

这样的活动听上去很江湖,不可信,的确,我们这些本来是真心想做严肃教育的学堂私塾已经被时代洪流不知不觉挤到了江湖暗流中,但踏入江湖后,才发现这里其实也藏龙卧虎,新教育的张山长毫无疑问是其中之一,李老太也是,这一次,她将带领我们打开一扇关于博大精深的中华医术的大门 (open a door of Chinese traditional medicine)。

山水学堂的教育目标是培养受欢迎受尊重的世界公民,而世界公民的标志之一就是思想开明,我们有自己的独立判断,不会在没有见证没有事实依据的情况下轻易听信别人的论断,包括所谓专家的,也包括父母和老师的。我是相信中医的,而且有自己的两次亲身体验,长沙的湘雅医院的教授加上副教授,长沙铁路医院的主治医生好多天都没有治好的两种病,被中医草药迅速治好。所以我至今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们无法解释的远远超过西医的神奇治疗手段,包括内功心法等等。我们想要在这方面也做出尝试,就和张山长把武术作为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的一个科目一样,我们山水学堂想尝试把中医作为必修科目之一,这个国庆就是我们的一次尝试。

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70岁的生日,山水学堂将用自己独特的方式献礼——做一场公益讲座,李老师当场表演中医绝技“悬丝把脉”。

老太太73岁,来自四川成都,部分由于家世的原因,她在1978年就开始成为一名赤脚医生,因此有很多机会面对那些正规医院救不了的病人,进行各种不受正规医院规定所限制的大胆尝试。41年的时间行走于川藏大地、少林武当、印度,把中医文化、易经八卦、阿育吠陀瑜伽文化、东西方前沿的心理学等非主流治疗方式加以综合运用,屡屡让人耳目一新,治愈过诸多疑难重症,也帮助一些田径运动员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李老太是一名孤儿,因此性格倔犟,意志坚定,加上出身于书香门第,天资聪颖,所以成就了一手绝活。老人家修行多年,救助过很多孤寡老人,一生热心公益事业,无论课堂内外都将给学生们带来很多启发。

孙思邈为长孙皇后悬丝把脉

什么是“悬丝把脉”?

古代尊卑有序,男女授受不亲。御医为娘娘公主们看病,玉体不能触摸,因此不能直接用望、闻、问、切的手法,因此诊断的方式就采用一根极细的线,一头拴在女性患者的手腕上,另一头由医生来掌握,医生通过这根细线去感知病人的身体状况,判断患者症状,然后再开出处方。“悬丝把脉”这种诊断方式如果没有长期的实践经验和精准的技术是无法应用的,老太太参加过很多省市大小寺庙的大型法会的义诊,因此才有这么丰富的经验。现阶段全世界可以运用这种方式进行诊断并且准确率达到85%以上的人士,不超过三人,我们的李老师是这三人之一。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自然疗法,包括气功治病的展示。

您看到这里,是否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山水学堂在10月3日上午8:30邀请大家,亲眼来见证中华文化神奇的“悬丝把脉”。地点:长沙县金井镇山水之间露营基地。

如果有兴趣参加我们的现场活动,请点击下方的【2】开始填写预订座位表单。我们不是江湖卖艺,也不是免费义诊活动,主要是希望从学生中物色几个有资质的孩子,从小学习中医(其他学堂文化课比如中文和英语课程同步进行),将中华传统医学的精华传承下去(而不是等到进中医药大学才去学,学个几年时间就开始行医)。不愿意认真填写预订信息的家庭将不能进入公益讲座活动现场。

如果是带低龄幼儿来,我们可以安排他们单独活动,让父母放心去听课。

重复,本次活动主要针对想进入新教育学堂学习的孩子,不是针对病人,李老师不看病。

住在乡下有一个好处,就是生活费用低,剃个头十块钱,还给刮脸刮胡子。

想起前些年在旧金山剃头,被一个有钱的朋友推荐去他的理发师傅那剃,结果骑虎难下,因为那人收费四十多刀,还不算小费。我朋友一般都给百分之二十的小费,我不好意思不给面子,也硬着头皮给他一百刀,然后说找我三十五吧。那人睁大了眼睛看着我:are u sure?他不敢相信一个中国人会这么大方!我才意识到即使不给小费他说不定也能接受。但话已经出口我也不能反悔。只能是后悔药到现在还在嘴里嚼。

其实我当时并不是不知道美国理发的平均价格,只是以前都是在普通老百姓去的地方,一般十几美金够了。但这次是割肉给朋友面子,花钱讨教训。

刚到美国的时候住在洛杉矶旁边一个比较贫民窟的地方,第一次去理发,师傅大概是个墨西哥移民,或者二代移民,人高马大,极度压迫感,看着他拿把剪刀冷峻地走到我面前,心里有点打哆嗦。因为当时是傍晚,外面一个顾客也没有。有也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墨西哥人。

后来我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出国前先摸摸脑袋。

爬山虎的嫩尖

踩着细密的步子

悄悄登上了~

我家房子的肩头;

滴滴答答的雨声

冲洗我满脸沧桑

在烟雨苍茫间,

伤感了满塘蝌蚪;

青色雨伞下

我在形单影只地行走

但这样的雨季

虫子也懒得理会;

天堂的旧人

心痛驾鹤归来

打湿了衣襟

只为与我相守。

芭蕾古典优雅,欲语还休,用大量抛举和跳跃等肢体语言来表达对自由的渴望,对爱情的拥抱,百老汇歌舞剧则一般自由奔放,用歌声、现代舞和一些段子来抒发情感,很平民化。芭蕾舞演员仿佛是在一个玻璃高台上跳舞,而歌舞剧演员则是在我们身边歌唱。

我的口味很平民化,就如同我一直没能进入西方古典音乐的世界一样,对于西方气质很浓的芭蕾我很难引起共鸣。

欣赏过两次芭蕾舞《天鹅湖》,其中一次是世界顶级的英国皇家芭蕾舞团表演的,可我很不争气,竟然在剧场里睡着了!而且尴尬地醒过来又睡,睡了又醒,很不成体统,至今只记得最后那只可怜的白天鹅从一个台子上跳下去。幸亏没有在古老的剧场里当着一屋子穿晚礼服的绅士淑女面打呼噜。

照说我罗老师也不至于这么下里巴人啊,出了什么事?答案很简单,时差反应。从中国去伦敦的第一个晚上就受到邀请去看芭蕾,晚上看表演的时间相当于中国的临晨三四点,谁都不可能睁开眼看戏。虽说这个理由也挺有力的,但朋友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言不发地从剧场离开。

后来在旧金山又欣赏了一次由二流的旧金山芭蕾舞团表演的《天鹅湖》,这次没睡着,部分原因是,旧金山芭蕾舞团的女一号是中国大陆过去的一位上海谭美女。但是这次我又受不了剧场里的冷气,两只手抱着胳膊缩成一团,时不时地搓一下胳膊,导致旁边一位女士忍无可忍,对我说,我知道剧场里温度比较低,但是拜托不要影响其他观众。

有一次在纽约过圣诞,朋友请我去看芭蕾《胡桃夹子》,照说也是世界最顶级的芭蕾表演,可我还是激动不起来,看得哈欠连天。现在想来,我似乎天生就对这种靠严格训练和清规戒律呈现出来的舞蹈形式很是排斥,我喜欢那种大街上老老少少无论胖瘦美丑都可以随着音乐扭起来的舞蹈形式。

比如说,第一次给我震撼感的歌舞剧,是在伦敦看的《沙漠妖姬》Priscilla, Queen of the Desert。

那次在伦敦呆了四天,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不是英国皇家芭蕾、不是海德公园不是奢华至极的里兹酒店或者大英博物馆,而是这个当时火爆西方世界的歌舞剧《Priscilla, Queen of the Desert》,有人将其翻译成《沙漠女王》,不知道是不是妥帖,因为这里的QUEEN指的是男同性恋者反串女性,靠舞台表演为生的职业。很多中国人不会明白女皇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想换个翻译词汇,但想不出更好的。

剧中有三个主角,其中两个是靠反串表演为生的男同志,而且是一对恋人,另外一个已经从舞台上退休,是一个变性人。他们三人同行从悉尼出发,穿越澳洲的荒漠前往一个小镇,去见男主角的前任女朋友。这一路上路过了很多闭塞的小镇,当然也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最后,男主角见到了从未见过面的小儿子,一直以为儿子不会接受他这样一个让众人耻笑的父亲,但是发现多虑了,儿子很爱他,一直想他。

由于这个歌舞剧非常有名,在西方国家有至少两个版本同时演出,当然包括百老汇。两年后在百老汇又看了另外一个美国纽约当地剧团演出的歌舞剧《沙漠妖姬》,新鲜感降低,感觉没有伦敦的那个版本好,前者貌似是澳洲一个剧团表演的。

上面的剧照是1994年的一部澳洲同名电影的海报,其中三位主演后来都成为了好莱坞的明星。这个舞台剧是根据当年的电影改编的。其中的男主角就是后来在黑客帝国中演那个反派史密斯的人。

作为一个中国人,类似主题的电影和舞台剧都是禁止传播的,所以给我冲击很大,我去过泰国但是没有看过他们的人妖表演,所以是第一次在舞台上见识这个花团锦簇、大红大绿的世界,还有澳大利亚中央大荒漠的各种风土人情,各色各样的社会底层人物,无不让人开眼界。

我知道这样的舞台剧要是在中国演出,肯定会有一大片批评谴责的声音出现,甚至宣传部门根本不会允许其演出。很可惜,真心希望我们国家更加包容一些,愿意将上面这些特殊人群平等对待,不再歧视。我们能接受小鲜肉,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些同志和变性人?大家都是为了谋生。

《沙漠妖姬》打动人心的主要就是这些西方社会被践踏被歧视的最底层人群展现出来的友谊、善良、不屈不挠,这也是为什么在伦敦的剧场里,大伙儿时不时发出欢呼的原因。

不管社会角色如何,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梦想和人生。

西方孩子大多数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很具体,因为家长老师经常会鼓励他们思考这样的问题,而每个中国孩子时时刻刻放不下的都是自己的家庭作业,谈梦想的时候往往不知所云,要么高大上要么只是一顿美餐,对于梦想这样的东西普遍懒得花时间去想。

我们都可以尝试花点时间去寻找一辆叫做 PRISCILLA 的巴士,在这台个性张扬的车上,乘客和你是一个圈子,你们会成为一辈子的朋友,互相帮助互相提醒,一起去穿越严酷的沙漠。

百老汇 BROADWAY

[2012年元旦]:去年在伦敦看了这部这几年红遍全球的歌舞剧之后,没想到纽约的朋友也给我买了这张票,于是今天又去百老汇看了这部“沙漠女皇”(Priscilla – Queen the Desert)的第二个版本。男主角没有伦敦的漂亮,但是有些配角要高出一筹,基本上总体没有多少变化。

整个剧场还是座无虚席。虽然来百老汇演出应该有一些日子了,但是很明显这部以舞台表演的男同性恋为题材的喜剧受到了全世界观众或者说西方观众的好评。有很多东西是有创新性的,人们来看这部舞台剧估计更重要的是看个新鲜,感动是其次。

过段时间还要看现在纽约最火的一部舞台剧“战马”(WAR HORSE),据说也是舞台效果让人震惊。[后来被斯皮尔伯格拍成了电影] 看到时代广场和百老汇的热闹,不难明白为什么纽约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在我的记忆里有两群孩子会时不时地浮上记忆的湖面。其中一群是儿时的伙伴,和我,另外一群是一些住在尼泊尔大山里的穷孩子。他们都在十岁以下,小的可能只有四五岁,大一点的只在公立学校学了几个简单的英语单词,用来和我交流。我们之间的短暂交流主要是通过他们的眼睛,那些充满无限渴望,和失望的小脸上的黑眼睛。

那是2003年,非典的那年,我们四个中国游客在尼泊尔漂流,长漂,从喜马拉雅山下的一个小镇下河,穿过崇山峻岭往南漂两天,途中要在大山里的河岸上搭帐篷住两晚。第一晚野营所在的河岸附近有一个很小的村子,大概三户人家,另外还有一个小房子被愤怒的尼泊尔游击队炸得歪歪扭扭,原来住在里面的人有一个儿子参了政府军,所以游击队就来报复。印象中整个村子只看到一两个老妇人,但有些奇怪的是另外三个家伙竟然有能力用他们更加贫穷的英语和这两个老妇人交流,买来了两只土鸡,准备四个人当晚饭吃。还告诉我那些老太太其实不愿意卖掉她们的下蛋鸡,即使他们的出价已经挺高了 — 至少在我们看来,拿加德满都的物价相比是这样。真不知道他们这买卖双方是如何沟通出这么多细节的。

我在干什么呢?我看中了河岸周围小溪边以及他们菜地里的硕大的野生蜗牛!打算做一锅蜗牛晚餐。那些蜗牛比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小不了多少,在那个人烟稀少的雨季繁殖得风味十足,勾魂摄魄。。。起码在我眼里 – 另外三个来自中国的家伙目测远比我好吃,但没我胆大,或者说对当地人的戒心比我重,他们选择了更安全的土鸡。当然晚餐是四个人一起吃,毕竟我们那两天是一条船上的有缘人,不过尼泊尔之前我并不认识他们。

我很快抓了半桶蜗牛,在小溪里除壳。过程比我想象的麻烦,那些蜗牛身上的粘液实在是稠,敲碎的蜗牛壳很难清理干净。每次洗一遍,蜗牛肉又分泌出一桶子粘稠的透明液体,想抓住切片都难。在我一个人卖力清洗蜗牛的时候身边来了两个小孩,好奇地看着我清理这些恶心的黏糊糊的虫,后来通过简单的英语和手势告诉他们我准备吃了那些虫子时,他们将那个恶心得要命的信息马上传达给了整个村子里的男孩女孩。这些热情好客的小朋友开始主动帮我捡蜗牛,为了表示感谢,我将身上的一些卢布硬币分给他们。这下不得了,十几个住在附近山里的孩子都行动起来帮我捡,有些还飞奔回家拿桶子。很快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我们四个家伙实在吃不了那么多蜗牛,何况他们还在给两只鸡拔毛。但是这些小家伙心中想改变命运的革命火种一旦被我点燃,凭借穷地方公立学校教给他们的糟糕英语我是无法熄灭的。即使我已经散尽家财口袋空空展示给他们看,这些小村民还是不死心,一个个气喘吁吁地跑到我的小溪屠宰场,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蜗牛桶子蜗牛袋子递给我,然后说着我听不懂的尼泊尔方言向我兜售。我开始在口袋里找是不是有比较小额的纸币,找出一两张不知道该给谁。比较大的孩子捡的比较多,自然挤在前面,目光自信而坚定。我留意到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后面,他也给我捡了几个,自知搞不赢其他比他高很多的孩子,只能站在人群后面等。我思索了一下,首先决定缩小范围,这两张比硬币大额得多的纸币不给那些本来比较高大强势的男孩子,所以只在那些六岁以下的孩子和女孩子中选我能够尽可能照顾的对象。这个站在身后的小男孩得到了一张卢布纸币,让那个最高的男孩子意外得很,有些气愤,嘴里开始冒出尼泊尔版本的怨言或者咒骂。我怕他去抢小男孩的钱,赶紧推着他的后背让他先回家。另外一张纸币我给了一个蜗牛捡得最多的女孩子。国际贸易不能搞性别歧视,尤其是在这个本来性别歧视严重的印度教国家。

我虽然不介意将口袋里剩余的钱都给了他们 – 虽然也不多,但那只会让更多的孩子失望,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提着一桶子清理干净的蜗牛肉,和沉重的一大袋子活蜗牛回到河岸上的宿营地,身后跟着一群眼巴巴望着我后背的瘦骨头小孩。

旅游公司其实给每个游客都配备了面包和三明治之类的简单晚餐,但是中国人所到之处自然由不得他们在吃的方面做主。我们四个人的晚餐实在是丰富得不像话,每个人要吃半只土鸡显得很不合时宜,于是分了一些鸡肉给我们这条橡皮艇掌舵的英语还不错的尼泊尔年轻渔夫,以及船旁一直在一个独划艇上保护我们四个游客的生死线上划桨的年轻人。后者基本上英语不会。他们很感激我们的善举。其他游客没有我们这样的兴致弄吃的,自然没东西分享给别人。

负责我们这条艇的两个年轻人的收入可以想象有多可怜。我们整个漂流每个人只花了220块钱人民币左右,好像是两晚三天,也许四天,包括皮划艇,公共汽车票,两个渔夫三天的工钱,还有帐篷、食品。当然那是夏天雨季,也是整个尼泊尔旅游的淡季。

很遗憾我做的蜗牛没什么味道,部分原因是尼泊尔旅游公司没给我们准备任何配料,做三明治的锅子也小得可怜。他们三个做的鸡也没给我留下多少印象。天已经黑了,一些小孩子还是不死心,又回到了宿营地看着我们吃鸡吃虫。后来好像一个比较小的还没有发育出多少羞耻心的饥饿孩子怯生生地从草地里捡起一根鸡骨头,放进嘴里嚼了起来。我意识到这些孩子可能和我小时候一样,好几个月才能吃得上一点肉,马上将盘子里剩下的鸡肉都分给了他们,补偿自己没有更豪爽地收购蜗牛的罪过。但是很明显这批残羹剩饭也不够份量,他们受到了鼓舞,吃掉嘴里的鸡肉之后不少孩子又去捡草地上我们扔掉的还有点肉的鸡骨头放在嘴里嚼。那情景勾起了我小时候对美好事物的渴望,和失望,心里一阵难过,就鼓励他们吃我做的蜗牛。但这些黝黑的小家伙死活也不吃,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我们整个船队有大概七八条橡皮艇,除了我们这条艇,其他游客基本上都是欧美人、以色列人。晚上有一个篝火晚会,主角是附近村子里的妇女孩子在想方设法活跃气氛,可惜缺乏组织。男人们大概都不在家,估计有不少当游击队去了,或者去加德满都打工。虽然从第一天到尼泊尔我们就知道尼泊尔的游击队叫做毛党,视毛泽东为精神领袖,对中国人友好,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这些游击队手里有枪,而且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模式到哪个国家都适应。

还好一个晚上都很平静,没人打枪,无人放炮。只有河岸上的草扎了我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出发的时候我的孩子们又回来了,仍然很固执地提着桶子袋子充满期待地看着我,幻想着将那些蜗牛换成零用钱 – 他们可能从来没有拥有过零用钱。但我不可能再收购了,另外三个人中的两个责备了我好长时间,说我的行为就如同给乞丐施舍。这样愚蠢的行为只会让这些孩子们更加失望,还不如一直什么都没有。类似的批评我这一辈子听到过很多次,说我书生气、迂腐、不能适应环境等等等等。我都接受,但对于这些孩子我一点都不后悔我所做的。谁说毫无希望比失望更好?我们是应该选择生活在一个毫无希望的世界,还是充满失望的世界?起码我选择后者,我也希望这些孩子不要生活在一个没人有任何东西的公平世界。那样的世界我这个年纪的人很熟悉。

其实另外三个人和我年纪相近,一个出生在湖南后来住在上海,另外两个广东人,他们应该多多少少都和我经历过七十年代的赤贫如洗的童年,为什么他们会认为尝试帮助一些外国苦孩子是愚蠢的呢?如果那些孩子是中国大山里的孩子呢?或者他们是说要帮助就帮助到位,如果不能彻底改变他们的生活就不如什么都不做?有这样的逻辑吗?

第二天橡皮艇入水后良久我回头看去,六七个高高矮矮的男童女童仍然站成一排,无声地目送我们远去,有些提着袋子,有一个提着个桶子。我可能是很长时间他们碰到的最与众不同的一个,让我欢喜让我忧,无为有处有还无。

整个河谷都是他们的失望…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长沙县金井镇:inMountains Camp & School [Hunan Changsha,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