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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人性中那些与生俱来的动物属性是最强烈的,不可忽视也不可战胜,后天培养出来的道德观、文明社会属性则相对容易瓦解。昨天观看柴静的纪录片《陌生人 – 对话圣战分子》,似乎印证了我的这个结论:那些欧洲国家的前圣战组织狂热分子,很多都是欧洲社会的精英,知识层次很高,远远超出寻常欧洲百姓,接受采访时,也表现出了比较强的思辨能力,并不是书呆子,但是他们都曾经成为狂热的圣战组织成员。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说,教育会让一个人产生本质的改变,那他们这种情况就完全说不过去。欧洲向来是追求包容和多样性的文化,与圣战组织鼓吹的大同世界截然相反,为什么在欧洲和平世界长大的孩子,会轻易走向圣战组织的怀抱?只能用一个推论来解释:这些年轻人的内心深处,与生俱来的基因里就有对圣战组织理念的强烈归属感,也就是说,他们的这种暴力基因是娘胎里带来的。

你去观察国内那些玩手机上瘾的孩子,有两种比较明显:玩《和平精英》打枪游戏的很多,男孩为主,另外一类就是玩《王者荣耀》,魔法为主,没有那么暴力,男孩女孩都有玩,还有一些女孩玩的就是纯粹幻想浪漫型的,完全没有暴力因素,比如一个好像叫做《光遇》的游戏。这种选择背后的心态肯定不是家庭和学校教的,只能是天生的 – 有些人天生就是古代部落战士的后代,有些可能更强调策略和思考,还有一些则对暴力天生没有任何兴趣。

其实消灭敌人不一定是为了称王,可能大多数喜欢打枪强调暴力的人纯粹只是为了消灭不同的声音和意见,这样整个世界就统一和纯粹了,至于谁来当首领,这个不重要,至少自己并不想当这个首领。

文革中我们也看到了类似的武斗,很多少年很小就想加入各个帮派,然后不顾一切去消灭别的帮派,并不是为了自己能够出人头地,而是为了自己这个帮派能够占据统治地位,这样自己就有了安全感了 – 这就是动物属性。当首领并不安全,当一个强势首领的跟班比较安全。

也许我们每个人内心都仍然有这种原始部落或者猿猴时期带来的基因:为了自己这个部落能够占据优势地位,需要不择手段消灭其他部落的敌人,这样就可以分得多一点食物,给自己和家人多一点活下去的机会。

这个基因在强调团队合作的现代社会仍然很强大。即使大家冷静下来都知道,现代社会,合作比争地盘更理性,更合理,但一旦被人洗脑,就会让这些理性的声音被压制下去,让原始丛林世界的那些早就过时但从来没有消失的规则浮上水面,占据心灵的统治地位。

《陌生人 – 对话圣战组织》这部纪录片里记录了比利时的一家人,五个儿子都是恐怖分子,至少说明这一家人的基因中有明显的暴力成分;另外还有一家人,男主人听说父亲去了伊斯兰国,立马跑过去想将年轻的儿子带回来,结果发现自己原来也对那些血腥的东西很着迷,当然最后他自己并没有被招募,还是回来了,但好像并没有成功将儿子带回,年轻人死在了中东战场上。

在中东那些伊斯兰国席卷过的土地上,最残暴的人,很多都来自欧洲那些受过大学教育甚至是硕士和博士的外来援助者。说明在我们这个现代文明社会,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有一少部分人,内心深处是狂热分子,为了自己的某种类似乌托邦社会的理念和纯粹的秩序,为了消灭异己分子和不同的声音,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哪怕是自己的同胞,和亲人(比如文革中的六亲不认)。

这些人让我想起国内以前的读经班,两者很相似,都是为了父母老师自己所谓的理念,让很多孩子去接受暴力的洗脑,一个是以神圣的伊斯兰之名,一个是以中国古代圣人之名。既然对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这样做,如果有机会,对那些不是自己亲生孩子的陌生人,这样的父母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以便让他们老实站队,不再发出不同的声音?我想如果文革重来,这些读经班的父母和老师肯定不会甘于平庸,他们肯定会出手,要么暴力反抗,要么暴力对待身边发出不同声音的陌生人,比如我这样的从来不赞同让幼儿去读经和背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古代英语的老师。

这些人也让我很容易想起阿斯人群。阿斯和自闭症患者的共同点就是只看到事情的局部,只看到自己认为重要的那些规则和标准,其他的标准哪怕再重要再明显,也绝对不承认,这点和这些圣战分子很相似,甚至一样。

我们中国的家长中还有一群人叫做“鸡娃妈妈”,同样可以在她们身上看到这些性格特征,宁愿牺牲孩子的童年,牺牲孩子的健康,也要让她们去上各种补习班,做各种习题。如果抑郁了,休息一段时间继续推到学校去。在我这样的人看来,这样的妈妈很残忍,我想内心深处可能她们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疯魔了,但就是没有力气走出来。

这种心态和那些圣战份子,和那些文革时期的红卫兵何其相似。

那么多的抑郁症孩子,跳楼的跳河的,那么多害怕迈进学校校门,或者走出卧室们的学生,其实本质上都和社会中的这个鸡娃人群有直接关系 – 就是很明显教学方法与时间分配不合理,也要暴力坚持不容许反抗的家长和老师。

对那些年龄幼小的孩子,他们的恐惧还有另外一个成分:感觉鸡娃妈妈的教育不对劲,但又没有足够的逻辑推理能力去反驳。我之所以在最早开始接触中国教育时就强调辩论赛的重要性,潜意识里就是想给学生们一个工具,来反驳那些不合理的家庭和社会规则,而这几年我很关注心理学,潜意识里也是想找到另外一个工具,或者说武器,去化解那些对立面阵营里射出来的枪炮。

伊斯兰圣战分子有一个手势 – 朝上竖起食指,意思是“主只有一个”,不信他们的主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幼儿,都不是人,都是通往荣耀之路的障碍,都可以牺牲,可以碾压。我想那些红卫兵的眼里,被批斗的人包括老教授和怀孕妇女,也都不是人。那些将孩子送进杨永信的学校或者那个豫章书院的家长眼里,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不再是人?

这次美国夏令营,让我充分认识到了中国的成年阿斯这个人群可以带来的破坏力和压迫感,不仅仅是给其他人带来压迫感,也给自己的孩子和家人带来了痛苦,因为这次美国夏令营一个月时间里,可能有大半孩子的脸上是不容易看到笑脸的。如果他们的父母足够宽容,应该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之所以没有足够宽容,根据我的观察,是这些成年阿斯父母根本不承认自己的偏执和心理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是外界环境造成的,包括社会制度中的不公平。

如果说将来下一步我想做什么,也许就是这件事 – 帮助这些缺乏基本的心理学常识的中国成年阿斯认清自己。

澳洲🦘森林大火图片